九段九鬼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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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产出】懒得开子博,大杂烩,慎
新增!名柯乙女向!
弹丸:狛日不可逆
刀剑:三日鹤,一鹤一无差,鹤丸中心杂食向。乙女向。

【20170428解禁】《绝望非持续》小说部分

当年参的弹丸2合志

博客名称:

狛枝生日快乐。


《爱与绝望的死者葬仪》by九段九鬼君( @九段九鬼君 )


在旧校舍中快速穿行的少女胸膛内仿佛燃烧着一团跃动的火焰,心跳声随着步伐的加快也愈发激烈。


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我已经厌烦了无尽的等待,厌倦了无力的旁观,在仅存的理智被爱之火燃烧殆尽之前,我必须要见到你!

你怎么可能输掉呢?我知道的,那一定是恶作剧吧?看到的时候真的非常、非常绝望,我想这一定就是你的目的了。

明知道你喜欢看人绝望时悲惨的样子,可我对此却对此甘之如饴。因为我知道,品味心爱之人的痛苦,为这份痛苦而感到彻骨的绝望,同时也因这份绝望而感到由衷的喜悦,正是你爱人的方式——松田夜助不就是这样吗?这样一想的话,我简直是被你所深爱着呢。

尽管按照这个思路,你同样也深爱着这个世界以及这个世界上的一切,我的存在其实无足轻重,可我的世界却只有你,你就是我的整个世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你的目标就是我的目标,你的愿望变成了我的愿望,我曾经有多么希望着我所希望的希望,如今就有多么绝望着你所绝望的绝望。

我是怎样强烈地希望那只是一个恶作剧啊。如果我现在赶过去,见到曾经因直播而那样绝望过的我,你一定会被我取悦吧?那么因为对你的信任而心怀希望的我,你也一定会原谅吧?

所以,快点、再快一点……让我去你的身边!


罪木蜜柑到达了一楼的红色大门前,隐约听见被门阻隔的里面透出的电梯运行的声音。

她的眼神一瞬间明亮得惊人,仿佛有一簇疯狂的火焰在她的眼瞳中燃烧。

实际等待的时间只有十秒不到的短暂,可却被焦虑的期待与忐忑拉得无限漫长。

罪木所期望见到的结果只有一个,仅仅想到这个可能,她就两耳轰鸣、呼吸凝滞,心脏想要挣脱胸膛般激烈地擂鼓着,巨大的喜悦与希冀占据了她的全部心神——

大脑再也无法给其他的可能性留出思考余地。

可门内的风景只展现了一点,热切而焦躁地推开门的罪木原本灼热的眼神就失去了所有的温度。


“哈啊……就这么讨厌见到我吗?真失落啊,明明见到罪木小姐我可是很高兴的……”

导致罪木蜜柑心情如同过山车一般大起大落的罪魁祸首,抱着怀里的盒子信步走到罪木面前。

他微微偏头望着罪木,清秀的面容带着柔软的笑容,与此同时眼睛却隐隐透出几分脊背发凉的违和感。

“好久不见,罪木小姐。”


罪木冷冷地看着这个人。

“是‘高兴见到我’,还是‘见到是我所以才高兴’?”

“啊哈哈,没想到罪木小姐居然这么敏感呢,不过回答也无妨,是后者哦?毕竟如果是罪木小姐的话,产生暴力冲突的可能性就小得多了,考验体能的情况能不遇到还是尽量避免吧,我到底废柴到什么程度可以的话还是希望不要有什么验证的机会呢……罪木小姐也是一样的情况吧?”

就算这家伙语气和用词再怎么谦逊礼貌,也无法掩盖他话语中瞧不起人的含义,这种像是故意让人不适的谦卑的刻薄使罪木厌恶地紧锁眉头,但很快她就想起了自己的目的,心中再次涌出的爱意让她迅速地忽略了这份不愉快。

“狛枝凪斗,你见到江之岛大人了吗?”

听到罪木对江之岛盾子的称呼,狛枝的眼中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厌倦感,嘴角噙着笑意而态度冷漠地回答:“啊啊,的确见到了。”他停顿一下才继续说道,“如果‘那个’还算江之岛的话。”

“那个?”

罪木察觉到了什么,祈祷般十指交握,骨节处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的色泽。

但不管她再怎么努力地想要挽留,依然仿佛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指缝、从心里流淌了出去。

狛枝漫不经心地打开一直被自己抱在怀里的盒子,将里面展示给罪木看,随意地打破了少女被层层自我催眠包裹搭建而成,实际上却只要有一点外力便会破裂的脆弱且不切实际的妄念。

“下面只有一堆曾经名为‘江之岛盾子’的肉块而已,这算是除了头颅以外比较完整的部分了,你应该认得出吧?”

被冰块包围着的一只属于女人的手肤色苍白,衬得那红色的指甲油颓艳绮美。


如同陷入了死亡支配下的寂静世界,沉默在此处静静蔓延。

能让她不顾危险决定跑来这里的爱意,鼓舞着她一路走到现在的期待——全部的全部,都在此刻失去了所有的重量。

爱和期待依然存在,却没有了狂热的温度,反而化为利刺深陷入心脏。哪怕穿了再多层的衣服,现在也仿佛走在雨水冰凉的无星之夜,浑身滚烫却陷入冰冷无助的境地。

罪木交握的手已经松开,紧紧地抓着胸口部位的衣料默然不语。

与狛枝随便的穿着以及风衣下摆和袖子都有染血痕迹的狼狈样子不同。很明显,虽然条件所限,但罪木也是经过精心打扮才来到这里的,只不过现在她已经没有心情顾及自己的衣服是否会因过度用力而被抓破了。

狛枝非常轻易地就能推断出罪木打扮自己时在期待着什么。

是因为觉得会见到江之岛吧,抱有这种想法的罪木在他看来简直天真得可笑。

竟然一厢情愿地为了一个不可能发生的奇迹,而满心满意地为那个妄想成真的场景做足了准备……究竟要愚蠢到什么地步啊,这个人。


突然爆发的歇斯底里的大笑打破了狛枝的思考。

“……唔呼呼、呼哈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好痛苦啊,痛苦得快要死掉了啊!心脏好疼,简直想要把它挖出来制止这份痛苦!这就是失去重要之人的绝望了吧?比想象中还要难受百倍啊!我终于明白了!她当初的心情原来就是这样,原来就是这种感觉……”

一直以来被隐藏在爱意之下的异常终暴露,像疯狂蔓延的藤蔓似的扭曲着展露自己的形态。

罪木蜜柑的精神看起来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不正常了,她眼神涣散地注视着虚空处,痴笑着呢喃些莫名其妙的诡异话语。

狛枝尽管仍旧保持着彬彬有礼的态度,但不耐也开始浮现:“唉……罪木小姐,现在可不是崩溃的时候哦?要做什么的话还是快点比较好,不然等江之岛的信徒们缓过神来,这里恐怕就不那么安全了,外面未来机关临时设下的障碍阻止不了他们多久呢……”

“唔噗噗噗,啊啊好绝望好绝望好绝望我爱你哦真的好爱你……”

深深地叹了口气,狛枝看着无法沟通的罪木终于失去了仅剩的耐心:“变化真大呢,果然被绝望影响的太深了吗……”

“哈?你在说什么傻话啊。”

令人烦躁的细碎呢喃与笑声戛然而止,罪木忽然就像是恢复了理智的模样语气轻蔑地接话,而且不等狛枝反问就自顾自地露出了属于恋爱中的女孩子可以表现出来的最甜美的神情,傲慢地说道。

“改变了我的不是绝望,而是爱啊!”


被罪木扬起下巴示意他赶紧让开路的狛枝不置可否地侧过身,目送罪木走向电梯。

就在这时,空旷的大楼里隐约飞出一声回响,罪木眼睁睁地看着电梯门在她面前合了起来。

有些意外的狛枝微微一怔,随即若有所思地说:“之前因为没人控制,所以我才随意地使用电梯没被阻扰……现在大门被重新关闭了,电梯似乎也被锁定,短时间内倒是不用担心其他人进来了。”

罪木咬着下唇烦躁地捶了下旁边的墙:“难道是那个家伙……”

“说起来,你是怎么通过未来机关设下的障碍进来的?果然是跟在什么人的后面吗?这是入侵了中央控制系统吧,难道是超高校级的骇客之类的……罪木小姐愿意解答我的疑问吗?”

“不认识,就是正好遇到的。”


凭罪木自己的能力,没有狛枝的「幸运」加成当然不可能从外突破未来机关设下的障碍。如狛枝所想的那样,她是跟在别人后面进来的。

那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拥有强大才能的气息,所以罪木认为跟着那个人说不定就能混进来——事实证明这个决定非常正确。

她确定对方看到了自己偷偷摸摸的样子,虽然只是一瞬间,她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但眼神的确对上了。好在之后那个人既没阻止她也没管她,转头径直继续自己的行动。

的确,这份无视帮助罪木成功达到了目的。纵然那人只是无视而已,并没有因此延伸出傲慢蔑视之类的琐碎情绪,可是——

罪木心想。

那仿佛我不存在于那里一样轻飘飘的眼神,依然令我厌恶。

我曾经非常害怕给人添麻烦,将道歉挂在嘴边,拼命地让自己有用起来,努力地讨别人喜欢。只要有人愿意施舍给我一点注意力,就算是恶意我也会感到受宠若惊,若是善意已经足够我欣喜若狂。

只有江之岛大人愿意回应我的爱意,愿意原谅愚笨的我。

所以她对我来说,就是如同神一样的存在。

本来我从江之岛大人以外的其他人那里,就只能得到恶意和夹杂着怜悯的居高临下的不平等的感情,可是那个人——根本是一丝一毫的精力都不肯多分给我!明明看到了我却又否定我的存在一样地无视了我!

多么讨厌的家伙啊,好在我已经不再会为这种事而感到痛苦。

从爱上江之岛大人的那一刻开始,就只有她能真正地伤害我了,我也只重视和她有关的事,为了她我什么都可以做。

所以——

“我才不管你们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不要阻碍我啊!”


狛枝冷眼旁观了一会儿罪木愤恨的样子,等对方稍微冷静了一些后才开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去情报处理室吗?”

“……不。”

那个人很危险,未来机关设下的障碍对那家伙根本一点影响都没有,路线完美避了所有陷阱,极少出手直接破坏机器,一路简直如履平地一样。这种人若是想做什么,贸然干扰太危险,完全不把人看在眼里的态度也注定不会被他人的话语影响,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再见到那家伙了。

可是站在这空等她又非常不甘心。

明明完全可以一走了之,却偏偏留下来的狛枝若无其事地说:“看来你是打算等那位离开再进行下一步行动?罪木小姐还能理智思考真是太好了。虽然不知道那位想要做什么,但估计时间不会太短,否则也不需要关门拖延时间……既然如此我有个提议,要听听看吗?”

罪木怀疑地看了狛枝一眼。

她倒不是对狛枝的智商心怀疑虑,不如说是太相信这个人的智商以至于也不敢小觑他的破坏性。

不过很快她就抛弃了这份无用的迟疑,干脆地询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啊哈哈,不用说的那么直接,还是先听听我能帮你什么吧……”

狛枝轻轻地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我呢,虽然并没有超高校级的黑客之类的才能,但也算是对电子类产品的程序略有了解吧。只要那个人走之前不是直接毁掉情报处理室或者打定主意要阻止,仅仅把电梯的控制权拿到手我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哪怕情报处理室被毁,我也会想办法帮你进入下面去见那个女人。”

罪木冷笑着问:“那要是他走之前恢复了电梯控制权,你对我来说又有什么用呢?”

“真是冷酷过头的说法呢……不过既然如此我也直说好了。”

收起故意表现出来的苦笑表情,狛枝恢复了原本看不出丝毫笑意的冷淡微笑:“我有其他的筹码罪木小姐也不在乎吧,你现在最需要的不就是这个吗?那个人离开的时候,就是即将赶来的那个女人的信徒和未来机关带来的混乱开始的时候吧,有我在的话至少能想办法让你先达到目标而不是被卷入暴动一无所成,至于我想让你帮忙的事情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就算我是个无可救药的废柴,但起码我的信誉还是没问题的……怎么样,要考虑一下吗?”

“哼……”罪木的眼神有意无意瞥过狛枝一直都没什么动作的染血的左袖管,“是要我给你受伤的左手包扎?”

“哈哈,被发现了?”狛枝毫不在意地笑着晃了晃自己的左手,“闯进来的时候受了点伤,只是断了筋而没有受重伤已经很幸运了,就是失血过多还有点疼,好在拿冰块的时候路过保健室找到了麻醉剂顺便给自己打了一针……不过我不是要拜托你包扎左手哦。”

一个想法电光火石般闪过脑海,罪木惊怒道:“你该不会就是为了这个才只拿了江之岛大人的左手……!?”

“巧合而已,一开始我也没想到,直到在下面捡到了这只保存完好尚能使用的手才有了这个念头……差点断手的不幸换来的幸运一定就是这个了吧?现在开始的不算短的安全时间正适合在这只手完全不能用之前进行手术接到我身上,就连可以动手术的你也正巧出现在这里,如此多的有利条件摆在我面前简直有种最近累积下来的幸运在这里被全部用光一样的感觉,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怎样的不幸呢?”

说着说着,狛枝苍白的脸颊激起了血气的艳丽色泽,莫可名状的又令旁人毛骨悚然的情绪在眼帘内无声地泛滥成灾。眨眼动作结束的再次睁开时,混沌暗沉的海洋呼啸着翻滚而来,掀开满溢着混乱的仿佛从骨髓深处爆发开来的狂气,就连灰绿色眼瞳中最显而易见的热烈的喜悦,都被狛枝阴蛰逼人的狂然渲染出刀锋险险划过眼前般森郁的冷锐。

“啊啊,突然期待起来了,现在的顺利是不是透支了之后的幸运呢?假如是的话,若是作为平衡接下来一定会遇到更大的不幸,也一定会有绝赞的幸运等着我吧!真期待之后会发生的事情啊,将‘绝望’植入身体之后的我,将最讨厌的她……啊嘞,最讨厌的?讨厌?啊嘞?啊嘞啊嘞啊嘞?”

滔滔不绝的自白陡然与气氛一同凝滞,狛枝思维断线似的沉默中渗出某些不稳定的、在缄默的阴影中扭曲着的危险感,似乎有什么猛兽潜伏在这份沉静之中,随时可能一跃而出择人而食。

但很快,混乱茫然的表情被狛枝撤下去并再度挂上温文尔雅的微笑,昏暗浑浊的目光也在这几秒内被重新沉淀出清澈的色泽。他就像没发现自己方才的不对劲一般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就是这样,或者罪木小姐有什么其他想法吗?”

罪木被狛枝的气势几经突变惊得沉默了几秒,回过神后不禁发出尖锐的嘲笑:“哈哈哈哈哈!什么嘛,整天希望希望的,结果你也被江之岛大人影响了吗?结果你也绝望了吗?得意什么呀!”

你不是看不起绝望吗,看看你被自己不屑的绝望所支配的愚蠢的样子吧!指着这个笑话足够她笑一个月了!


“罪木小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越是璀璨的希望越是会诞生在极深的绝望中,不说现在还不是需要我绝望的时候,就算我绝望了也和我的原则不冲突吧?我相信着哦,能在最终胜利的一定是希望,我所做的一切都会成为希望的垫脚石。啊……为了见到更加盛大的希望,我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行,妄图参与希望的诞生,我也够厚颜无耻的呢,但是无论如何我也想近距离地见到。如果是我的话,应该可以达成这个愿望吧,现在所有的不幸一定都是为了以后做铺垫,不过区区这点不幸怎么能跟希望相提并论,看来必须要更加、更加的……”

与罪木记忆中学园时期的还算克制相比,现在这个人就像打开了什么开关,在高涨的情绪中将不顾一切的狂气发挥到了极致,热恋般盲目绝望地深爱着自己的悲惨,相信以不幸为代价幸运终会降临——就如同相信自己深陷绝望也能见到最终的希望一般。

看着这样的狛枝,罪木眼神沾染着无法忽视的恶意,似笑非笑地说:“先提前说好,我只是保健委员不是外科医生,手术效果不理想可不要怪我……不过话说回来,想在这种地方想要动手术,你也没什么选择余地。”

“啊哈哈,正如你所说,所以没问题哦。”

罪木收到狛枝投来的毫不在意的视线,忍不住捂着肚子笑了一会儿,最后才擦掉笑出眼泪用命令的口吻冷冰冰地说:“好好好,既然你没问题的话,我也没问题,抓紧时间,现在就出发去保健室了。”


就让我至今仍深爱的、你曾经最厌恶的她,在你的身上继续存活吧。

想到自己心爱的人,走向保健室的罪木神思恍惚了一下,不断地回忆着爱人的她,脑海中回响起怀念的、属于那个人的笑声。


“唔噗噗噗噗——”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没有人打扰到隐私空间!呜哇——好糟糕的剧情,这是里番的发展吧?呐,是这样没错吧?还是保健室play,看不出嘛,罪木居然是这么会玩的人,还以为只是个单纯的受虐狂呢!”

“还有那家伙,竟然想把‘江之岛盾子’的手接到自己身上……该不会是爱上本体了吧?受欢迎真是罪过呢,啊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刺耳的尖笑过后,明明是同一个声音却突然换了一种声线,语气娇弱地说道:“狛枝学长,承蒙您的爱意,你是个好人,可是很抱歉,我……”她说话的口吻骤然再度产生变化,轻蔑与恶意的气息极盛,简直超越了语气和用词所能表达的程度,“——我只想看学长你这种人怀抱着希望并坚信自己的正确,经历无数失望也不放弃,决绝地走到最后才发现错误时信念崩溃的绝望样子呢,成为希望的垫脚石什么的太恶心了!为了希望而死什么的太愚蠢了!这种家伙的存在真让人反胃!赶紧都死光就好啦!”

“唉,突然感觉无聊。只有我一个人在自说自话真的好无聊啊,无聊到几乎要绝望了!呐呐,我这么一个受欢迎的大美人放在你的面前,你竟然一直无视我,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

“打击!你居然宁可不当男人也不愿意跟我说话吗?一开始还以为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呢,结果我好像只是附带的?输给一个预备学科的感觉好绝望好绝望好绝望好绝望……本来我都做好准备告诉你像是松田君、松田君或者松田君的事——呀~~谈起本体不幸身亡的前男友的事情好害羞啊——结果你完全用不上我嘛,没我帮忙也找得到想要的资料,被无视的感觉真赞,绝望到一下子能理解罪木了呢!”

不停地在说话的少女顶着那看似乖巧的外表吐出充满毒液的语句:“话说松田君的研究资料这么多,结果你却只关注记载有着正常人类感情却平凡又愚蠢的你……不,是「日向创」的那部分啊。呜哇……学园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为了封锁人格记忆什么都搞出来了,难怪你非要跑这儿一趟找相关研究资料,不然就算你失忆了也只能得到空白人格啊。可怕,真可怕!不过学园真的知道自己处心积虑造出了什么东西来吗?连身为AE的我都懂的事,反倒是你完全不理解,唔噗噗噗,想想还真挺有趣的呢,从某方面说,我比你都要像个人类哦?……等等,不要按掉我的音量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安静点总行了吧?”

若无其事地说出按掉自己音量这种非常识话语的少女,在操作台上的一个粉红色手机屏幕中装模作样像是撒娇一样地鼓了鼓脸颊,时而看看情报处理室内的监控画面,时而看看房间里另一个人在操作台上破解加密查阅资料的行为,非常听话地安静了一阵子,然后终于因为感觉无聊而立刻决定还是不遵守自己刚才的诺言,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本来就很无聊,不让说话真是太过分了……哦呀,手术居然已经结束了?太快了吧,还真是有够敷衍,居然让这种人动手术,真是太不幸了呢狛枝学长——诶?你准备走了吗?这些资料需要我帮你删吗?”


一直沉默着的人终于回答了她的话:“记忆制御和程序资料留给未来机关,接下来需要他们那边拿到这些。”

“唔噗噗噗,需要?你在谋划什么?就算你不说我也猜得到哦,看你刚才查的资料就猜到了。明明大费周章打算同时利用我和未来机关进行计划,实际上却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吧?怎么想也只有我胜利后你保持原状,和我失败后你‘死亡’这两种结果嘛……不,你根本不打算参与这之后的事吧?如果是你的计划,大概我没有胜算?啊……我懂了!居然把自己的未来寄托在那个无用又平凡的家伙身上啊,你所追求的还真是无聊的东西呢。”

就算没得到回应,少女依然不受影响地继续:“虽然让更多的人陷入绝望也不错,不过输了也没关系哦,反正只要能让我体验一次本体最后那次程度的绝望就行了,真期待见到破坏了本体计划的苗木君的时候啊……呐呐,你有相关的才能吧?算算自己计划的成功率怎么样?”


“没必要。”

无论怎样,「我」总归能得到想要的结局。

至于是让世界再次陷入绝望,重新开始优胜劣汰的进化,还是摆脱一切尽在掌握没有希望也没有绝望的无聊现在,获得充满未知的可能性的未来……

一切都由你决定好了,「日向创」。

男子起身拿起手机,屏幕中的少女唔噗噗地笑着,在关机前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要是能稍微有趣一些就好了呢,对吧,神座出流?”


随着神座的离开,房间里只剩下了机器的嗡鸣,过了好一会儿才有新的闯入者打破了这份寂静。

狛枝凪斗以一种果然在意料之内的表情走进无人的情报处理室,很随意地挑了个椅子坐下。

真好奇啊,那个人在这里呆了这么久究竟还留下了什么东西。

不过在那之前,他还要先履行承诺才行。

狛枝从监视屏上找到罪木的身影,然后低头用现在仅能使用的右手不太顺畅地敲打起控制台,唤出了电梯控制程序,将罪木送到了她迫切想要去的地方。


从电梯下来后一路跑过来的罪木站在处刑场门口,有些无力地撑着膝剧烈地喘了几下,然后颤抖着直起腰走向地上那滩血泊。

勉强还算完整的头颅静静地躺在粘稠的血水和肉沫中,干涸的血液凝固着一小撮恶心的肉泥粘在泛着灰白色的脸上。看得出生前极为精致的面容上厌倦的神情被死亡永远地滞留,在罪木眼中被这地狱一样的景象衬出几分残酷般的炫目。

罪木心中的悲痛与狂乱像混合的烈酒般使人晕眩,陷入了混沌的情绪竟是从这地狱带来的拉锯着神经的痛苦中生出了夹杂着哀痛的恋慕与甘美的喜悦。


从眼中不断涌出的几欲烫伤眼眶的透明液体,确实是绝望所化的泪水,可此时此刻胸中涌动着的,也确实是几乎能使心脏停跳程度的狂喜。

甜腻的疼痛伴随着心跳一下下地刺穿她的身躯。

跪坐在血泊中的少女高举起爱人的头颅,仰头轻轻地在亡者冰冷的唇瓣上印下轻柔的吻,泪眼朦胧的笑容是热恋般极尽温柔的迷离。

她用颤抖着的甜美声线无意识所吐出的倾诉爱意的话语,竟与《莎乐美》中最为华美残酷的台词不谋而合。


“我终于吻到了你的唇。”


                                               ——END——






  《火与须臾之夜》by玖( @玖。 )


  1.


  终于!终于……终于杀掉她了!


  那个女人!那个该死的女人终于死在了自己手里!用球棒打破了她的头,让她像“那孩子”一样凄惨地孤零零地倒在教学楼的角落,这就是给“那孩子”最好的答复了呢!


  于是……这就是超高校级的黑道的首次夺走同类生命的场合,就像成人礼一样。


  这没什么,这是身为黑道的他迟早要经历的事,不如说经历得有些晚了。他从小见惯了杀戮,虽然是借助青梅竹马的手,但是杀人者是他,青梅竹马只是他的武器而已……所以这种事根本不足以让他动摇。


  比起杀人,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明明自己也在学园里,却还是让「妹妹」被这女人杀掉了才对。


  “佩子。”


  “是,少爷。”


  银发红眼的少女从教学楼后走出来,平淡地回答道。


  “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虽然我很想作为少爷的武器,代替少爷杀掉她,但是少爷的愿望是亲手为大小姐报仇,所以我尊从您的意愿。”


  毫无意外的回答,九头龙冬彦甚至在她开口之前就已经猜出了她会说的每一个字。


  “佩子,你就只会说这些吗?”九头龙皱了皱眉,成功报仇的喜悦仿佛也被冲淡了。


  “我是少爷的道具,道具是没有思想的。”


  “啧。”九头龙狠狠地将棒球棍摔到地上,转身离开了。


  那次的不欢而散过后,边古山便再也没见过他。边古山时常会想,如果那次自己没有顺从九头龙的一意孤行,阻止他杀人,阻止他与江之岛盾子见面,或许情况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糟了。


  “佩子?”


  “……是!”


  中年男人的声音打断了边古山的回忆。


  “佩子,我们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当务之急是把少爷带回来,现在可不是走神的时候!”


  边古山点了点头:“是,您说的我都认同。但是我是少爷的道具,关键时刻,我或许会以少爷的命令为准。”


  中年人皱了皱眉:“愚蠢!难道他变成了一个疯子,你也要和他一起发疯吗?”


  “够了。”坐在主位的老人开口了,刚刚的中年人瞬间噤声:“佩子说得没有错,我让她跟随冬彦正是欣赏她这样的特质。但是佩子,你要明白,一个合格的下属并不只是要服从命令,将主人引向正途也是你的使命。”


  “是,我会努力将少爷带回来的。”


  不是带回九头龙组,而是带回这边的世界,「非绝望」的世界。


  边古山扶正了背后的日本刀,打算站起身离席。


  “等等。”老人再次开口了。


  “您请讲。”


  老人注视边古山良久才开口:“佩子,你绝对不可以绝望,冬彦的「未来」,必须要由你来守护。”


  “……是。”边古山恭敬地点了点头。


  在希望之峰学园大家都是“超高校级”,所以没人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对九头龙组来说,拥有两个“超高校级”是他们无上的骄傲。


  虽然是九头龙的随从杀手,但是边古山在九头龙组的地位非常高。在执行好道具任务的前提下,她拥有最大限度的自由,以及九头龙组的全力支持,几乎堪比大小姐。而对边古山来说,这些并不重要,她只要能做少爷的工具就好了。


  一边思索一边向外走,推开九头龙组的木质大门后,边古山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虽说是熟人,但是他们没怎么交流过,他们之间有过两年的朝夕相处,但是边古山对那个人几乎毫无了解。


  没错,就是那个连评议委员也会闻之色变的77期“超高校级的幸运”——狛枝凪斗。


  边古山全神戒备,猜测着他的第一句是什么,是普通地说“好久不见,边古山小姐。?”抑或是莫名其妙的嘲讽,莫名其妙的赞扬?


  然而她都猜错了,狛枝凪斗注视他很久,才笑着说道:“边古山小姐,你大概是唯一尚未被绝望侵蚀的人,所以我来找你了。”


  2.


  边古山望着胶皮破损裸露在外的电线,上面偶尔会爆出噼噼啪啪的火花。比起身边动听得仿佛有魔性的声音,边古山更愿意把注意力集中在噪音上。


  在希望之峰的经验告诉她,和狛枝凪斗相处的最佳方式就是不要听他逻辑严密无法反驳,或者说让人连反驳的兴趣都没有的胡言乱语。


  街上偶尔走过三三两两的戴着熊面罩的人,边古山试图从他们的身材来想象面罩下是一张什么样的脸……这样消磨着时间,回过神来她才发现,狛枝已经沉默很久了,他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直到边谷山转过头才再次开口:


  “超高校级的大家……不,现在只剩下边古山同学一个了,大家在那个女人面前真是不堪一击得有些可悲,不过即使只剩下你,我也想看到希望毫不退缩地与愈加强大的绝望对抗的样子呢!我知道,我这种渣滓的情求您一定不会在意,但是想要毁灭九头龙组的九头龙君你一定会去阻止的吧?”


  “毁灭……九头龙组?”


  狛枝点了点头:“绝望之于他们就像罂粟,是无可抗拒的快乐,对于九头龙君来说最大的绝望应该就是这种程度了吧?简单粗暴的剧本最适合他简单粗暴的头脑呢。怎么样?要回去吗?再次接触绝望的话,不排除你也被污染的可能哦。”


  边古山没有思考一秒钟,她轻轻碰了下背后的竹刀,面无表情地说:“我是少爷的工具,如果是少爷的命令,我愿意同他一起坠入绝望。”


  令边古山意外的事,狛枝并没有因她的话产生任何不满,也没有发表他的希望论,他甚至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微笑着注视她,仿佛在观赏一场逐渐走向终幕的悲剧。


  3


  九头龙冬彦早已离开了毁灭的希望之峰学园,来到了S市中心,他的目的是将江之岛的绝望传到更大的范围,直到世界完全陷入绝望为止。狛枝凪斗可以预见,曾经身为超高校级的黑道的九头龙并没有什么更高级的传播绝望的手段,最多只是利用恐怖与暴力而已。这样的九头龙根本无法成为希望的对手,最多只能算一个反派路人甲而已。


  而边古山的反应也不出意料,或者说有些无趣。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坚称自己是九头龙的工具,可如果是工具的话,她早该成为九头龙行凶的利刃了,她还没有绝望,就代表她也期望着九头龙回归正常,她和九头龙的关系显然不只是主人与工具那么简单。不过既然“希望”如此坚持,狛枝也不愿意去反驳,如果能贯彻她耀眼的希望的话,即使说谎也没关系。


  “所以说,边古山小姐打算如何去找九头龙君呢?电车停运,前面的公路也被破坏了,徒步行走的话大概需要一周,但是路上没有补给,只有无尽的暴徒。”


  边古山的回答很简短:“杀过去不就好了?”


  “那不可能,名为‘未来机关’的组织正在进行绝望狩猎计划,九头龙君也是他们的目标之一,去晚了说不定就只能见到九头龙君的尸体了。”


  边古山猛然停滞,她缓缓转过头看了看狛枝:“你有办法对吧?”


  “我的幸运只是不值一提的才能,并不是什么神之力,我可不能修好公路或者凭空变出直升飞机哦。”狛枝停顿了一下,抵着下巴,眼中闪动着思索的光芒:“不过……”


  “什么?”


  “没什么。”狛枝立刻收敛了表情,“我的意见并没有参考价值。”


  边古山没有追问。她并不像终里或者二大那么冲动,她知道,只要狛枝说出这种话,就代表他一定会帮忙,只不过这个人有“即使帮助了别人也会让人讨厌”的天赋,且他的行动多数充满破坏性。但是对于现在的边古山来说,只要能把她带到少爷那里,即使稍微毁灭一下世界也没关系。


  狛枝和边古山也在未来机关的狩猎范围之内,边古山一边谨慎地躲开未来机关的搜索,一边时刻等待着狛枝的下一步行动。


  在自己束手无策的情况下,她也只能选择相信狛枝,相信他不会甘心错过这场希望战胜绝望的戏码。


  “边古山同学,作为黑道成员你应该是会化妆的吧。”


  边古山立刻点了点头,狛枝上下打量边古山片刻,继续说:“那么,可以拜托边古山同学变装成男性吗?无论如何,以女孩子的姿态和我一起行动都会有些不方便。”


  “我知道了。”边古山解开了麻花辫,把银色的长发披散开,简单描了一下眉毛和眼线,原本就充满英气的她顿时看起来更像一个冷厉的青年。


  接下来需要的就是一套男装和一条束胸带。狛枝的行动力一直以来都给边古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现在也一样,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一家货物几乎被洗劫一空的百货公司,在仓库深处终于找到了一套品味还过得去的衣服。


  虽然不知道狛枝的目的,但是至少目前为止的行为都是无害的,盲目地排斥狛枝只会断绝最后的可能性……持着这样的想法,边古山拿着衣服走到了更衣室。就在这时,身为剑道家的她敏锐地感受到了杀气。几乎是出于身体的本能抽出木刀砍倒了徘徊在门外的几个人,他们全部戴着熊面罩。而就在这时,远处又传来了新的脚步声,边古山放轻动作躲到了更衣室。


  “支部长,这里的绝望残党都被打晕了,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是未来机关的人,边古山立刻判断出来,她压低了呼吸,放慢了心跳,甚至连热量都控制到更少地释放出来。然后她手脚撑住更衣室的墙壁小心地爬到了天花板下,即使未来机关的人打开了更衣室的门,只要不向上看也绝对不会发现她。


  被称作支部长的青年四处看了看:“先四处找找吧,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明白了。”


  下属很快搜查到了更衣室,边古山立刻屏住呼吸,下属看了一眼便关上了门。


  “支部长,这里没有人。”下属说。


  边古山松了口气。


  “请问,二位是未来机关的人吗?”熟悉的声音让边古山险些失手摔下去,狛枝那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到目前为止,边古山还能冷静下来,而下一秒,狛枝的目光集中到了更衣室,虽然边古山看不到,但也能感受到,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那么,边古山君也请出来吧。”


  边古山死心地跳到地面,走出了更衣室。


  “……边古山?”


  “没错,边古山君是佩子小姐的兄长,我们听说未来机关想逮捕超高校级的绝望之一,九头龙冬彦,我们可以提供情报哦。”


  “关于‘残党狩猎’,我们未来机关有周密的计划,并不需要帮助。”


  狛枝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眼神十分诚恳:“虽然未来机关的各位也是曾经的超高校级,但是各位也未必明白一位拥有战斗系超高校级的能力的人有多可怕。佩子小姐是九头龙君的专属杀手,有她在你们的行动未必能成功。”


  “没错,老子的妹妹可不是你们这群杂鱼能战胜的。”


  如果到了这种时候还理解不了狛枝的用意,那就不是边古山了,她出色的配合反而吓了狛枝一跳。


  狛枝的计划不难理解:混进未来机关,趁机救出九头龙冬彦。


  “放心,我们没有恶意,边古山君只是想见到佩子小姐而已,曾经光辉耀眼的亲生妹妹忽然变成了「绝望残党」,这种事无论是谁都无法接受的,我们并没有放弃希望,边古山君或许还有办法唤醒佩子小姐的理智。”


  “绝望是会传染的,二位又如何保证不会被绝望污染呢?”“我们还正常地站在你们面前,这就是最好的证明吧?”边古山眼神锐利,这样的眼神,显然不是绝望残党所能具备的。


  未来机关的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犹豫,终于,他们点了点头:“那就请二位明天来我们支部吧,我们讨论过后会决定是否接受二位的提议。”


  5.


  “边古山君,这个方法能让你满意吗?”


  边古山叹了口气:“如果这样都会相信,那未来机关还真是笨蛋。”


  然后,边古山看到狛枝绕到了她身后,紧接着她感觉到狛枝碰了碰她的竹刀。


  “超高校级的剑道家……真是非常耀眼的能力呢,边古山小姐利落的身手我在远处都看到了哦。不过接下来边古山小姐还是暂时收起它比较好,无论接下来在未来机关遇到什么,都请不要付诸武力,否则以我我这种渣滓的脑力实在是想不出其它能救九头龙君的方法了呢。”


  “哼,用不到你来提醒。”边古山嚣张地笑了笑,完美地扮演着“边古山君”,不过她究竟是在扮演并不存在的兄长,还是九头龙,就不得而知了呢。


  6.


  “未来机关的人……都是笨蛋吗?”


  “也许吧?不过也可能真的在是恐惧着边古山小姐呢。”“这会不会是陷阱?”“即使是陷阱,我们也没有其他选择哦。”“啊……的确是这样。”以上,就是得到未来机关肯定答复后的二人的对话。


  “既然已经成功混入未来机关了,我们就必须要好好安排下一步计划了。我们随时有可能暴露,假设我们能一直撑到最后,那么在营救九头龙君的时候也同样会暴露。所以,我们必须安排好每种情况的应对方法。”


  边古山点了点头。


  “首先,未来机关不会完全信任我们。在寻求我们的帮助的前提下,他们绝对不会让你单独去找九头龙君,所以,必须创造出让你们独处的条件,然后只要你们逃到东边的码头,我就会为你准备好船只。而如果出了意外,我们在那之前就暴露了身份,那我们就劫持未来机关的交通路线。当然,最好还是不要落到这种地步,劫持成功的几率,在我看来不足三成。”


  边古山思索片刻,忽然转移了话题:“狛枝,虽然你说你帮助我是为了见证希望战胜绝望,但是你又如何证明……现在的你没有陷入绝望呢?”


  狛枝呆滞片刻,笑了起来:“这不需要证明啊……我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见证希望的诞生,我是否是超高校级的绝望,这一点都不会更改——即使死亡,我也不会背弃我的信仰。”


  ……


  独自一人走在未来机关的走廊,边古山反复在脑内循环遇到狛枝以来,狛枝的每一个表现。剑道家最擅长观察细节,从理智来讲,边古山无法完全信任狛枝,但是狛枝所表现出的一切没有任何异常。


  和狛枝合作的危险性不亚于接触江之岛盾子,这点边古山一直都明白,但是这是眼下唯一的方法。


  “少爷……你一定可以拯救现在的我吧?”


  默念着这句话,边古山推开了走廊尽头的门,换上了另一副神态:“怎么样?相信我们了吗?”


  支部长坐在办公桌后,这次他的底气足了很多:“现在政府机关瘫痪,我们没办法确认二位的身份,我们愿意带二位前往,不过我需要确保你们不会对我们的行动造成阻碍。”


  “可以。”


  支部长拿出了两个手机。


  “我们不会控制二位的行动,但是必须保证二位不进入我们未来机关的机密区域。这两个手机有定位系统,里面有S市的地图,其中红色的圆形区域你们不能进入。我们会每隔一定时间给手机发送密码,而二位则必须立刻在非红色区域将密码输入。”


  “哈?那如果我们没输入又会怎么样?”


  “二位会被我们判定为敌人,我们相信,边古山君的力量不输给边古山小姐,与你们为敌并不明智,但是我们未来机关也不是弱小的。”


  边古山一把抓起两个手机,冷笑一声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很快,那两个手机便摆到了狛枝面前。狛枝拿起第一个手机查看,手机只有通话功能,且只能打通未来机关势力下的和平区域。然后狛枝拿起第二个手机,却发现自己无法打开锁屏了。


  “我来试试?”


  “不。”狛枝立刻拒绝:“看来手机上有特殊的认证方式,第一个手机应该已经只有我能使用了,如果另一个手机交给另外一个人的话,边古山小姐就可以自由行动了哦。”


  “现在我们怎么可能找到能够帮忙的人?”边古山说出这句话才意识到,这个广阔的世界,能帮助她,或者说和她在一起的人,已经只剩下眼前的狛枝了。


  “交给我处理就好。”狛枝难得地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太可疑了。


  不,是可信到了可疑的程度。


  原本边古山认为狛枝的真正目的或许是利用自己来潜入未来机关,对未来机关进行破坏。毕竟成为“希望”的敌人,来让希望更加耀眼,这也是他成为“希望的垫脚石”的惯用手段……但他却主动提出了把自己限制在无法行动的区域的建议。


  虽然十分可疑,但是边古山完全想不出怀疑他的理由。


  7.


  未来机关的势力范围是一片和平的土地,用来收容尚未绝望的人民。未来机关进行“残党狩猎”的同时,绝望残党们也在试图攻陷这座希望之都,所以只要乘坐未来机关的交通设施,就可以到达位于未来机关和绝望势力交界的S市。


  第二天一早,狛枝和边古山便来到了电车站。只要乘上电车就可以到达少爷身边……被这种激动所充斥的边古山有些无法维持兄长的假面具。


  狛枝走到售票窗口:“请问下一个车次的电车什么时候发车?”


  “车票已经售空了。”


  狛枝皱了皱眉,这个城市的人口密度不可能达到售空车票的地步,并且现在也很少有人会外出。


  “再下一个车次呢?”


  “售空了。”


  “再之后?”


  “未来七天的车票都已经售空了。”


  狛枝凪斗笑了起来:“真是受欢迎的车站呢,作为车站也应该感到自豪了,那么可以告诉我买走车票的客人是谁吗?我希望对方可以把车票转让给我们。”


  “我不能透露乘客的个人信息。”


  “还是说……车票是被一个人买走的?”


  到了现在,就算是不太冷静的边古山也发现了问题。


  有人在刻意妨碍他们的行动。


  未来机关显然没必要做这种事,绝望残党的势力也不可能渗透到这里,而这里的原住民和他们毫无瓜葛。边古山脑中立刻浮现出了一个名字,一个喜欢设计陷阱让人陷入绝望的女人的名字,不过她已经死了。


  “那么除了那位客人,还有其他人早就预定了车票吗?我们是不会放弃的。”


  售票员低着头,面容隐藏在帽檐的阴影下,他沉默片刻,回答:“其他人的车票也早就被‘那位客人’借走了。”


  “看来除了去找他之外别无他法了呢。”狛枝转过身向边古山挥了挥手,然后毫不犹豫地走出了车站。


  一边快步跟上狛枝,边古山一边问道:“我们可以直接爬上车厢吗?”


  “那可是到S市只需要一小时的全新科技的电车哦,即使爬上车厢,也会直接被甩到地上摔死的。”


  “那该怎么办?真的去找那个人吗?”


  “我是找不到的哦,边古山小姐能找到吗?”


  “……”


  忽然,狛枝停下了脚步。边古山也紧跟着停下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一个正在举行抽奖活动的便利店。


  「残党狩猎现场大放送☆」


  这样一个花哨的展板下写着:一等奖为直达车票外加最新科技防身枪,两名。


  “真是幸运呢。”狛枝平静地说。


  这个陷阱未免太过明显了,而且对方并不是在针对边古山,而是针对狛枝。


  五分钟后,狛枝拿着两张车票和两把枪回到了边古山身边:“接下来我们分头行动吧,你先上车,我去车尾。”


  “诶?”


  边古山刚想问为什么,便马上想起了狛枝这么做的原因——连续两次抽中了一等奖的他现在已经成为了移动的灾难吸引器,只有这样才能将灾难的破坏性降至最低。


  边古山看着狛枝,沉默了许久才点了点头。


  或许,他并不是那么可怕的人。


  虽然他的思维无法理解,他的行动充满了破坏性,他的偏执让人恐惧……但是他确实是在自己最为艰难的时刻伸出了援手,让自己在这个疯狂的世界开始尝试着去信任他了。


  ……


  电车就如同狛枝所说的那样,在一个小时之后到达了S市,根本不需要确认,原本充斥着金属气息的科技之都变成了弥漫着腐烂气息的废墟,街上到处都有戴着熊面罩,对着破烂不堪的尸体狂欢的“绝望”们。


  又回到了另一个地狱。


  边古山紧了紧背后的竹刀,毅然踏入了这个有绝望在,也有九头龙在的城市。


  边古山随手打倒了一个暴徒,夺过他的熊面罩戴在了头上。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无数戴着熊面罩的人中找到九头龙,这对于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边古山来说并不困难。


  8.


  “哔哔——哔哔——”


  狛枝口袋里的两个手机几乎同时响了起来,狛枝先输入了自己那个手机的密码。


  而另一个手机他并没有交给别人,他摘掉了从见到边古山起就一直戴在手上的手套,露出了一只白皙纤细,看起来经常涂抹保养品的……女人的手。


  那只手他显然是无法操控的,所以他用右手握着那只手,输入了另一个手机的密码。


  “嘛……边古山小姐,你「自由」了哦。”狛枝缓缓勾起嘴角。


  9.


  进入绝望残党的领地已经三天了。


  事实证明,面罩只能起到最低限度的作用,边古山正常的行为还是会引起绝望残党的怀疑,所以边古山只好尽量避开人群,去九头龙可能出现的地方寻找。即使如此,还是遭遇了数次与绝望残党的战斗。


  “可恶……怎么可能被这种家伙阻止!”


  边古山手中的武器已经变成了从绝望残党手中夺来的真刀,刀面上有斑斑驳驳的干涸的血迹,刀刃上也磕出了数个缺口。显然,它的上一个主人并不懂如何用刀,或者说已经疯了。


  而边古山不同,她知道如何以最快的速度结束人的生命,也知道如何在不让刀刃与骨骼相撞的前提下斩断人的肢体。


  不过即使如此,边古山也是人类,在没有食物补给,甚至连饮水也没有的情况下,边古山的体力在高速消耗着。狛枝被两个手机困在了未来机关允许的位置,现在没有任何人能帮她。


  边古山闭上眼睛。


  一切都是为了找到少爷。


  边古山低头看了看刚刚被她切断喉咙的尸体,跪下来,咬住他的伤口喝下了他的血液。


  有时候,边古山无法区分自己与“绝望”们,他们同样戴着面罩,他们同样暴力,唯一的区别大概是她还可以冷静地思考,不过暴徒之上的“超高校级的绝望们”也是可以思考的,而她也是“绝望的预备役”之一。


  绝望是可以传染的。


  那个女人一直这样宣称。


  她一次又一次地成功把曾经的“希望的象征”们拉入绝望,虽然她已经死了,但是边古山一直怀疑,她仍然活在江之岛盾子的阴影下,江之岛死前就已经布置好了将她拉入绝望的陷阱。


  毕竟……她有着比任何人都要明显的弱点,那个弱点一直暴露在外,现在被江之岛牢牢把握着,即使她已经死了。


  紧接着,又一个绝望残党出现在边古山面前。


  然而他并没有攻击,只是看了看边古山嘴角残留的血迹便转身离开了。


  看来已经被判定为同类了呢,边古山干硬地笑了两声。


  然而那个人走到远处后留下了一句毫无感情色彩的话:“在江之岛的计划中,粮食缺乏到一定程度后就会引起同类相食,绝望也会因此而升级,你提前做到了呢。”


  那个人很快就消失在了街道的拐角,边古山呆滞地注视着他消失的方向,隐约觉得那个声音有些熟悉。


  就在这时,边古山的手机响了起来,边古山按下接听键,听筒传来的是狛枝的声音。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通信,毫无疑问,他使用的是绝望残党的电波,不知道他是有信心不被窃听,还是根本不在意。


  “边古山小姐,我已经收到了第103条确认密码,平均每小时一次,完全没有休息时间。如果我和您是一起行动的话还可以通过轮流守夜来完成输入,而现在,我已经整整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哦。”


  “你是在抱怨吗?”


  “并不是这样,我只是在提醒边古山小姐,在找到九头龙君前,你只能孤身奋战呢。啊稍等,有杂音……”对面沉默片刻,又继续说:“虽然,战斗这种事我本来就不在行。然后,还有一个要点,就是见到九头龙君后你一定要立刻打晕他带走,不要让他有机会说出一句话。那个女人常说‘绝望是会传染的’,即使是边古山小姐,也无法在九头龙君面前保持理智,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在变数出现之前消灭它。”


  “我……我明白了。”


  “那个,我最后还要确认一下。”


  “什么?”


  “边古山小姐不是路痴吧?”


  “这种时候你在开什么玩笑!!”


  “好的,我会在城里绕一绕,最后在码头等你,一定不要找错位置哦。”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找到少爷的。”


  “这是我为数不多的,可以见证希望的机会,我绝对不允许失败哦,这次,一定不会输给那个女人的……边古山小姐?”


  “……别介意!绝望残党又攻击过来了。”


  “好的,那我先挂断了,成功后再见。”


  ……成功后再见吗?


  边古山注视着又一个倒在自己面前的尸体,甩了甩刀刃上沾染的血,迅速逃离了现场。


  10.


  不确定能否成功的努力是一种无期徒刑,当边古山第六天也没有找到九头龙的时候,她心中仅存的疑点希望也将要被磨灭了。S市比想象中更大,在毫无情报的情况下寻找九头龙,无疑是一种碰运气的小概率事件。而现在支撑边古山继续找下去的,并不是想要见到少爷的强烈愿望,而是……狛枝的才能。


  只要是他所期望的事,无论希望多么渺茫都将必然发生,边古山曾无数次地见证这一点,这次,一定也不会例外的。


  “佩子!”


  毫无预兆地响起的呼喊声让边古山整个人僵在原地。


  “佩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边古山僵硬地回过头,看到了熟悉的少年的脸。


  啊……


  有什么不对。


  这种感觉该如何形容呢?


  仿佛一能瞬间把身体撑爆的幸福感充斥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血液在体内迅速奔流,自身体深处涌出的热量仿佛能将自己点燃!


  用欣喜若狂来形容也不够,边古山转过身,冲到九头龙面前。


  “少爷……”


  九头龙皱了皱眉:“是我。”


  数天以来的焦急与痛苦终于终结,边古山猛地将九头龙抱住。


  “终于……终于找到您了呢!对不起,我的身上有些脏,不过请允许我抱着您!”


  “我当然不会嫌弃你,佩子,在这种时候见到你我也很……很开心啦,不过先冷静下来!你可是女孩子哦!”九头龙一边说着,一边脸红起来。“那个,佩子,有件事我必须要提醒……”


  “对不起。”边古山这样说着,一掌击向了九头龙的后颈。


  她像狛枝说的那样打晕了九头龙。


  “对不起。”她又重复了一次,才抱起九头龙向东方跑去。


  为什么她会赶在未来机关之前找到九头龙?


  为什么九头龙会独自一人出现在这里,没带任何手下?


  为什么九头龙看起来并不像绝望残党?


  这些问题都不在边古山的考虑范围之内。


  她唯一清楚,确认,以及肯定的是九头龙的声音,气息,神态,体温……一切的一切都没有错,那是真真正正的九头龙,并不是欺诈师装扮的,也不是自己过去期待所产生的幻觉。只要能够确认这是九头龙没错,那么她的任务便只有一个,带九头龙离开,离开绝望残党的地区,离开未来机关,逃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她可以掌控的世界去。


  事实上,边古山的体力已经下降到了一个恐怖的数值,边古山的意志力也被磨低到了随时可能昏迷的程度,但是她依然榨干了自己最后一丝潜能,抱着九头龙跑了出去。


  “少爷……少爷……少爷!少爷……少爷……”


  仿佛九头龙随时可能消失一般,边古山贪婪地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这个名字。


  直到九头龙醒过来,他睁开眼睛后映入眼中的只有边古山的脸。


  “佩子……?”


  “安全了哦,少爷,这个地方不会有任何我以外的人出现的。”


  “佩子?!!”


  九头龙的表情霎时惊恐起来,他能感觉到,现在的边古山并不正常。并不是语气或者表情不正常,而是她脱光了衣服,只穿着贴身的内衣站在九头龙面前。


  边古山的身体纤细却不瘦弱,能隐约看出健康的肌肉,这是常年锻炼剑道的结果。常年包裹在严密的衣服下的身体比九头龙想象中诱人,而现在显然不是欣赏的时候,因为边古山的衣服被撕成了条状,牢牢捆住了九头龙的身体。


  “佩子……你想做什么?”


  “少爷,现在的话,你是‘希望’还是‘绝望’都没有关系了呢,很快,你就会完全地属于我了,不……应该是我属于您才对,只不过,您所拥有的只能是我而已。”


  九头龙拼命摇了摇头:“……佩子,你疯了吗?”


  “哈?才不是哦,我只是‘绝望’了而已,和少爷你一样,我是‘绝望残党’嘛!”边古山笑了起来:“究竟是多蠢的人才会相信少爷绝望后,我还会是正常人吶?我只是忘记了而已呢,没错,忘记了……但是在见到少爷的那一刻,我就全部回忆起来了呢!难道是少爷你忘了吗?命令我忘记这一切,忘记绝望,忘记江之岛盾子的人,正是您啊。”


  “那……那是因为你要杀掉我吧?”


  “有什么问题吗?在大小姐死后,能继承九头龙组的就只有您了,如果您也出了意外,九头龙组就会彻底覆灭……这正是您所期待的,最高的绝望吧?”边古山在九头龙面前跪坐下来:“让您体会绝望,就是我唯一的任务哦,而亲手杀了您,对我来说也是最棒的绝望体验呢,少爷……您为什么要拒绝呢?”


  “别开玩笑了,佩子,我根本没有被你杀掉的打算。”九头龙愤怒起来:“比起简简单单的死掉,看着九头龙组被我亲手覆灭,看着铁血而骄傲的九头龙组变得懦弱无能,被江之岛玩弄于鼓掌之间,才是最棒的绝望啊!成为无辜的牺牲者什么的……那只是路人甲啦,被嘲笑,被唾弃,渐渐变得厌恶自己,却不得不厚颜无耻的活下去才是真正的痛苦呢!佩子你在意的,只有自己而已!”


  边古山顿时瞳孔放大:“哈?啊咧?嗯?说出来了呢!少爷说出这样的话了呢!被少爷指责不忠了呢,真是绝望……绝望透顶,比亲手杀掉少爷还要绝望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少爷,少爷如果不想死掉的话,就这样继续做我的绝望食粮吧,一天天地让我绝望下去,直到……直到我们都死掉为止。怎么样?这是个不错的建议吧?”


  “驳回。”


  边古山猛然回过头,刚刚那句话,并非出自九头龙之口,而她也立刻看到了门口逆光下熟悉的轮廓。


  “狛……狛枝?!”


  “亲自来到这里真是错误的选择。”狛枝一脸嫌恶地看着她:“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不过还是被你们充满绝望的对话恶心到了呢。”


  边古山的眼神冰冷起来:“你一直都知道的吗……”


  狛枝点了点头:“这个‘一直’是多久呢……大概,是从九头龙君杀掉佐藤开始我就知道了,因为边古山小姐在我心目中‘易被绝望污染的排行’排在第三位呢!脑子不够用,又对九头龙君抱有愚蠢的忠诚,这样的你,恐怕就连江之岛都懒得亲自去给你洗脑。”


  这样的话,显然是无法动摇一名绝望残党的,狛枝很清楚,现在的边古山还没有动手杀掉自己,只是期待着自己的解释而已。“事实上,未来机关早就已经确认九头龙君的位置了哦,他们之所以没有行动,只是被我阻止了而已。”


  “……”边古山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虽然我没有看到,但是我清楚,边古山小姐你从一开始就展开了对这片区域的绝望残党的杀戮,否则以你的能力,是不可能遇到那么多次战斗的。你之所以这么做,大概是因为这里建筑过多,不适合热兵器施展,而对于你来说却是有利的地形……这里,应该就是你为杀掉九头龙君准备的舞台吧?不过对我来说却没什么区别,无论你是来到这里,还是去了船上,未来机关都有办法杀掉你,这并不是我需要担心的问题。”狛枝笑了起来:“不如说,边古山小姐这么做反而为我提供了便利。我原本的计划是把你带入海中心,然后弄沉船只,而现在你自己耗尽了体力,还捆住了唯一可以帮助你的九头龙君,即使是我这种垃圾废渣,也可以随手开枪干掉你了呢。而这些,就是我向未来机关提出的,全部的‘歼灭前超高校级的剑道家’的计划……所以,从一开始,我的目标就是你呢。”


  早就该想到的。


  这家伙对“绝望”的敏感度,和自己对少爷不相上下。而现在,后悔已经无济于事,就像狛枝说的那样,她现在甚至连挥刀的体力都没有了,狛枝的话并没有竖起flag,她的情况只会比狛枝想象中更糟。


  “好不容易找到了少爷,却要被追求‘希望’的偏执狂杀掉……这样的绝望也不赖呢。只是同样是‘绝望’的你,真的能够因为杀掉‘绝望’的我们而得到救赎吗?”


  “哈……我从来没期待过那种事哦,只要‘希望’始终能无比耀眼,我就可以安心地绝望了啊。”


  狛枝用牙咬住枪管为枪上好了子弹,举起枪,瞄准了边古山的颅骨。


  “住手!!”


  “砰——”


  嘶吼声和鸣枪声几乎同时响起,狛枝感受到一枚子弹擦过自己脸侧射了过去,显然并不是对方枪法不精,这一下只是警告。


  他的枪口对着边古山,而也有一个不知来历的枪口对准了自己。


  “我是未来机关第十四支部的苗木诚,狛枝前辈,请放下枪!希望之峰77期的学员们已经全部被未来机关第十四支部保护起来了,我没有恶意,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狛枝回过头,看到了一个棕色头发的矮小少年。


  毫无疑问,他的扣机已经永远不可能扳下去了,筹谋已久的计划现在终于要被破坏,这或许就是之前的那些“幸运”所引来的“不幸”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狛枝忽然无法控制地狂笑起来:“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你呢!这又是幸运,还是不幸呢?背负着‘幸运’这种垃圾才能的你居然得到了‘希望’之名,这个世界……真的是一个天大的玩笑呢!”


  苗木诚皱了皱眉:“狛枝前辈,请你冷静。”


  “苗木君想做什么呢?保护?超高校级的绝望们是加害者,将我们全部杀掉才能让世界回归正轨哦,这才是希望应该做的事!”


  “我不会杀掉你们……狛枝前辈,希望不应该由牺牲来实现。你们也好,其他被绝望污染的人也好,没人有权利结束你们的生命,包括你们自己!”苗木大声说:“狛枝前辈……事情不会永远按照你安排好的剧本前进,你那种扭曲的希望,无论多少次我都会阻止给你看的!”


  紧接着,苗木看到狛枝冷静了下来,异常的,如同骤然切换般冷静了下来。


  “苗木君,你认为,‘希望’是什么呢?”


  “唔…!你忽然这么问,我也……狛枝前辈,或许我无法给出让你满意的回答。我认为,希望是人类能怀有的美好的信念,或许它并非万能,但是只有持有希望,才可以冲破绝望,如果放弃的话,就会失去一切的。虽然……虽然大家都是那样说,但是我并没有狂妄到认为自己是希望的象征,我想做的只有把希望传递出去,如果大家都开始怀有希望的话,这个绝望的世界一定会有些许改变的……我这样相信着。”苗木说完,有些羞怯地抓了抓脸颊。


  狛枝无奈地摇了摇头:“苗木君真的对自己廉价的希望很有自信吗?”


  “什……什么?”


  “苗木君是‘希望的象征’什么的,我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毕竟你的确是做到了我没有做到的,‘杀死’了江之岛盾子呢。”狛枝注视着苗木,露出思索的神色:“不过在我看来,所谓的‘希望的象征’,是只属于拥有力量的人的称呼哦。世界因为江之岛而毁灭,是因为江之岛有足够的,能够将绝望传播出去的力量,而如果有一个强大到可以把希望传播出去,那么希望也可以像绝望一样迅速蔓延到整个世界哦。但是苗木君是做不到的呢,毕竟苗木君不够强大。”


  “……”


  “苗木君似乎很相信‘大家的力量’吧?在你看来,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所以需要许多人团结在一起才能战胜绝望对吧?”


  “没错……”


  “可是实际上,这个世界是由少数的才能者,与绝大多数的普通人组成的,而那‘绝大多数人’很容易受到‘少数人’的煽动,很多时候,你所看到的‘大家的力量’,不过是一个或几个人煽动后造成的假象而已。苗木君在最为绝望的情况下成功煽动了大家,所以成为了大家眼中的希望,但是你能做到的也只是仅此而已,世界上的大多数人,他们的眼睛看不到你,他们的耳朵也听不到你的声音,他们需要的只有胜利!希望的胜利哦!只有这种逆向杀戮才能给予人希望,人类的心就是这么好懂呢。”


  “对不起……狛枝前辈,我果然无法认同你的说法。”苗木的表情变得坚定起来:“这是不合理的!杀戮永远都不会成为希望,只会成为恐慌而已!以恐惧来统治人民的是暴君,以杀戮来给人希望也只是饮鸩止渴罢了。暴力无法抑制暴力,杀戮也无法终结杀戮,狛枝前辈,我一定会向你证明,你的‘希望’是错误的。”


  沉默片刻,狛枝深吸一口气:


  “那就来赌一赌吧……希望君,这两个人就交给你了,不过在不久的未来,我一定会让你来参加全体‘绝望’的葬礼。”


  只是一次计划外的失败而已,狛枝虽然感到有些遗憾,但并没有沮丧。长期以来的调查让他找到了一个名为“希望的战士”的组织,不知道这一次,又能见证怎样的‘希望’呢?


  11.


  “杀戮吗?如果能做到的话就试试看吧,希望能稍微排遣一下我的无聊……虽然,也并没有期待就是了。”


  废墟的阴影里,某人摘掉了黑白熊面罩,把手伸到口袋里掏出了一堆已经成为废纸的车票,随风挥洒了出去。


  END


  

《未来式的希望》by木星南瓜( @呵叫你说我不纯洁 )&mcat666(自己)

漆黑一片,就什么都看不见。

并非没有光,而是被人为隔绝了光。隔着厚重的布料,然后是眼皮,要传达到眼球的光线中途就被阻挡着,就像无论制造出混乱,都被某种东西重重裹住,自身的存在也无法传达给外面。

日向创被囚困在黑暗中,无法挣脱。

究竟是谁做出这种无聊透顶的犯罪,日向创自认不是一个多有趣的人,绑架他毫无价值,赎金?就算有变态的癖好,也没理由囚禁个子快一米八又毫无女性气息的男高中生,他只是个在大路上混入人群中就消失不见,这么平凡的普通人。

透过双手的触感,日向判断自己大概在一个房间里,有床和沙发,甚至还有电视机,配搭浴室和厕所,大约是窗户的位置被封死,而从没能打开过类似门的东西,应该是能够通往外面的大门。这是哪里的密室逃亡游戏,最可悲的是,这个游戏没有提示也没攻略,不管日向如何尝试破坏窗户和大门,那些不明材质的门窗纹丝不动,痛的反而是日向的手脚。


又来了。

不远处传来了少女们嬉笑的声音,尖锐的小女孩嗓音羞辱着懦弱的女性,然后就会有负责打圆场的少女在一旁劝架。每一天每一天重复着,偶尔是说着中二胡话的男性和不标准日语的女性在对话,接着就会乱入另一把浮躁的男性声音;还有些时候会有打斗声,吵闹得很,却让日向越发孤独。

因为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现日向这个存在。

一开始时日向还会抓起手边能够摸到的东西乱砸乱丢希望制造出噪音,又或者直接对他们进行呼叫,可是经过无数次的尝试后,日向终于明白监禁他的人所说的话。

不管做什么,外面的人都不会发现日向,好像日向根本不存在。

日复一日,维持着被困在这个漆黑的小世界里,听着外面嬉笑打闹的声音,这是他和外界唯一的联系。


视力罢工久了,其他器官的敏感度就会上升,这个房间出现了除他之外的人的气息。这个人就是罪魁祸首吧,日向想。只有这个家伙能够进入到这个房间,也只有这个家伙能够感觉到日向的存在,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对话,但通常都像现在这样,不动声息,只是倚在墙边安静地观察日向的丑态,沉默不发一言。

“……”

今天状态如何?

今天也努力挣扎过了吗?

日向开始怀疑自己被关久了是不是精神异常,对方的沉默都能听出个中的含义了,好像从过去就一直缠绕他那些无所遁形的讽刺嘲笑,仅凭空气就能够传达,穿过他的皮肤直刺向他。

“我说,你什么时候才愿意放我出去?每天把我困在这里也没有意思吧。”

既没有虐待,也没有断食,就是单纯把日向关在这里,如果说是想要把人困在这种环境下观察他崩溃的过程的话,也不至于让他能够听到外界的声音。虽然出不去,但是能够听到别人的声音,对日向来说也是一份精神支柱。

“你可以自己走出去。”

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对话,双方都觉得没新意到烦厌,不,对方的话,从一开始就已经烦厌了吧。日向听不懂,这种三流rpg游戏负责做谜之音npc的发言,跟平时在窗外作中二发言的男性异曲同工,或许这个犯人是那个家伙的兄弟?除了这句话,对面的家伙不会说更多,只会系统式地和他僵持。

暴力方面的反抗也不是没有过,没有视力的劣势每每让日向处于下风,紧接着是被捆在地板不能动弹上好几天。旁边就是床,作为惩罚却将他绑在地板上,真是个恶劣的家伙,被捆绑的日向通常这么想,最后不了了之。

如今日向会乖乖坐在床上伺机逃脱,陶瓷质感的东西碰了碰日向的下唇,连叫日向张嘴吃饭的都不愿意多说一句话,被折磨够的被害者乖巧地张开嘴,一口含住送上来的汤勺。不管怎么说,逃脱还是反抗,都是需要体力的。

穿着西装,长发,身材纤长,男性,通过触感获得的那个人的特征。

日向也试过蹲在永不打开的大门附近,想过在这个家伙进来的瞬间夺门出去,可惜这家伙神出鬼没,莫名其妙就会在房间里某个角落就出现了,仿佛那扇门只是装饰,他有哪条密道能够随意通进来。

这个世界太奇怪了,思考到这里的日向,不得不停止思考。如果继续思考,自己就会变得奇怪。


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外面的海风自由地吹进这个房间,像在嘲笑只能待在这里的家伙。

日向摸了摸覆盖在自己眼上的布料,最普通的尼龙布,缝了好几层,所以光无法透过。指腹轻轻挲磨着这片困扰他很久的布片,带给他黑暗和不便的元凶,却又像尽力保护他的小小铠甲。

每天重复着窗外的喧哗,监禁他的那个人对他的日常照料,托这块小元凶的福,这段漫长依靠听力和触感的时间里,日向平心静气地接受了现状。说起来他以前是能对这种异常那么能适应的人吗?

确实很奇怪啊,但是好像一旦去理解到奇怪在哪里,自己就不会是自己了。


“有这块布在,洗脸不是很麻烦吗?”

至少想从这个夺走他视力的障碍物开始下手,日向试探了下正在给他换衣服的那个人,然后对方一如既往的没有理会他。

“如果觉得讨厌,你可以自己拿下来。”

一如既……居然回答了。

“怎么可能啊,我又拿不下来。”

根本拿不下来的东西居然叫他拿下来,这个人喜欢嘲讽人也有个限度啊。

“是吗,还不能摘下来啊。”

丢下这句话的家伙没有响起任何开门声,气息就从这个空间里凭空消失了。在喜欢说日向不能理解的话上,这家伙倒还是一如既往。


“啊哈哈哈哈!要加把劲!多锻炼点肺活量才能一口气把歌词唱出来啊!”

“等、等我,哈啊……我跑不动了……”

“跑太快拍不了照片啊,而且大家都累了,慢一点吧?”

又来了。

少女们欢快的嬉闹声,充满活力,即使看不见,也能够感觉到她们正在奔跑的天气,会是个艳阳高照的大晴天。

听了无数次、无数次的希望,可是被囚困在这里的日向,没有一丝希望。


从床上坐起来的日向想自己是不是睡晕头了,明明看不见,却觉得什么都没有的黑暗在他眼前像咖啡色漩涡似的在转动。好像自己站在一个圆形的站台上,一直一直在转,希望和绝望的颜色混在一起,变成惹人厌的荧光粉色,密不可分。

画有日向的肖像被这讨厌的颜色大大打了个叉,涂鸦的人似乎还不满意,恶作剧地在额头上加了一笔简单的横线,把日向的脑袋切开,流淌着鲜血。


“大叔,这次我肯定能干翻你!看招!”

“贫弱贫弱!力气的使用方式不对!浪费了你那灵活的身手!”

又来了。又来了。

“我在这里啊!!!快点发现我!救我出去啊!!!!”

抓起身边的枕头就砸的日向猛地站起来,看不见也没关系,摸到是桌子就掀翻,捉到花瓶就敲碎,拿不到东西就踹墙壁,疯狂的破坏也无法撼动外面火热的较量。好像从一开始,日向就是不存在的,无论怎么挣扎都是不存在的。这个空间是怎么回事,自己为什么会被囚禁,那个人究竟是谁、有什么目的,全部都不可理喻,不合理,好比被人突然塞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开始了莫名其妙的故事,没有前提提要也没有后续任务,比没有解谜的密室逃亡游戏更离谱。

捂住头的日向靠着墙壁滑落,梦中肖像被划过荧光线的地方在刺痛,剧烈得他不能思考。

“我是……我是……”

那个人最初就说过,为什么一直想不起来。还是说,自己不想想起来吗。


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只是,咕噜咕噜旋转着,在这片黑暗中。

海浪扑打沙滩的声音,吵杂得像电子杂音。


今天的内容是嘴毒的小女孩摔了一跤,然后那个懦弱的女性朋友给她消毒。

细心留意的话,其实窗外的声音是轮回。打闹的少女们之后是真格的打斗二人组,再之后是一对年轻主仆,接着……总之,这个世界是重复播放的录音带,外面的幸福也会一直持续,什么都不记得而继续幸福生活下去的他们,以及见证这些却为他们记忆这一切的日向。

这样的话,大家就能永远地生活在快乐的乐园中呢。

这样的话,日向创就能够一直存在了。


『神座出流存在,日向创就不存在。』


他想要回归到黑暗中,在所有事物混淆在一起的混沌里,然后再一次融入,换出他真正想要的东西。


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明明才领悟到自己不想看见,这个时候这片黑暗为什么会那么脆弱。

这次的气息很靠近,近得日向觉得那个人坐在自己床头。果真坐在床边的那个人将书放在大腿上,听声音就知道,他把剪刀放在桌子上。

“应该察觉到了吧,你的双手是自由的。”

双手是自由的,那为什么不能摘下?

“那么你为什么不摘下绑住双眼的布呢?”

我是要作为日向创回来的。

“摘下的话,你就不能是日向创吗?”

……


日向颤抖地拿起了剪刀,那块困扰了他很久的布,现在就要消失了。冰冷的刀刃接触皮肤的瞬间,日向不敢按下手中的剪刀柄,只要稍加用力,他就能够取回失去已久的视力。

恢复视力的短暂时间里,一点点的光都几乎要刺瞎他的眼睛,日向情不自禁用手挡住了双眼。睁开眼睛吧,心中最后要消逝的期待这么催促他。映入眼帘的,和他判断的一样,穿着西装,长发的男人,无情地看着他。

即使如此,即使如此。


“啊啊,失败了。”

不带一丝遗憾,仅仅是无聊至极,这样的叹息。




  ——循环多次后的结果依旧是相同的。

  这不是最后一次,距离他们到这里之前,还有一段时间能够继续做着这样的实验。

  对方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只是下结论般地陈述自己失败的事实。这并没有抹消狛枝凪斗的期待,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把之前从地上捡起的那块唯一真实存在的遮眼布,顺着左手腕的手套口绕了几圈将它打上结。

  不想“它”被看到吗?也不是这样,展示“它”应该放在更好的时机。更何况面前的这个人正专注于自己的事情,而他是对方的协助者。


  “啊,有点累了。虽然想更好的帮助你,但是让我装成你的样子,还要以你的口吻交谈也太难办,只好不说话了。没办法,像我这种人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看到我的脸就觉得‘这种一眼就能看出的冒牌货’作为最后保险只能适得其反地更快意识到自己的真实身份吧?”

  自我暗示和催眠后再进行一系列的自我篡改,这是对方的实验目的。自称日向创却怎么听都觉得是假名的持有多种才能的才能者,在实验期间通过狛枝不了解的某种特殊手段,能短暂变成像根据资料制造出的富有人情味的柔和人格,只是每次失败后就回归原点。用上各种才能都无法达成的目标,某种程度上也是煞风景般的绝望,他也想不出对方所图。既然是协助关系,比起对方的目的,这种行为后孕育出的是更深的绝望还是强烈的希望,才是狛枝关心的。


  然而对方说了那句话后,就开始沉默。没有反应在意料之中,狛枝毫不介意地走到对方身后不远处的地方,将那里持续播放着的录音机关掉。

  录音是不久前在狛枝眼前录下的,里面的各种声音正是拟第77届的希望之峰学生进行的对话。听着对方模仿出惟妙惟肖的懦弱女孩子声线,狛枝在赞赏着这份超高校级的配音力的同时,又觉得略显滑稽。毕竟对方还是身高接近一米八的穿着黑西装的长发男性。

  录音的内容和原本自己接触过的那些人无异,但对方不像有同她们接触的机会。因为连自己的声音也被录制了,且想法完全吻合。和对方见上面到这会儿为止,两人的对白只有为数不多的重要几句,甚至还没有做自我介绍。狛枝凪斗,同样也是77届的学生,超高校级的幸运。

  幸运在仅仅是等待其他人过来的空隙,就能见证到未来会发生的趣事。


  海风温和地吹在身上的感觉很舒适,狛枝坐到码头开始休息起来。

  这里是港口,作为现今世界中少数没遭到完全破坏的地方,能让船只行驶和通往的地点非常有限。

  身为余下的才能者又是绝望残党,对于一群普通人聚集起建立的希望组织来说,确实有着很大的威胁性。为了阻止绝望扩散,埋没掉那样的才能来换取希望,最简单的就是抹杀掉他们,也是未来机关那群人选择的方案。

  这方案却遭到了那个人的破坏,理由是现在的自己正受着那个人的保护。

  苗木诚,希望之峰学园第78届的幸运。在全国直播的希望之峰学生们互相杀戮的事件中战胜了超高校级的绝望江之岛盾子…被称之为“超高校级的希望”,现隶属于未来机关第十四支部。之前通过电话和正式会面也有几次接触,苗木的行事风格很好理解。秉持着所有人心里都存在着希望的理念,即使是堕落为绝望残党的原希望之峰学生,苗木也不会杀害他们。积极向上到能促使同伴抱有希望,不会缩在原地停滞不前,那么将这群人集中到一个地方,想必某个计划已经开始实行。联系身边的人所做的实验,似乎在一瞬间就猜到了之后会变成什么样。


  『下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不是现在的你了吧。』

  狛枝回想到曾经某个人对他说的话。


  “继续下一次实验吧。最后还得留点时间做善后处理,我们现在的行为…可是在阻碍他们即将实行的那个计划呢。有着各种才能的你想必也记录着松田夜助抹消记忆的能力,并且打算这么做吧?”

  休息的时间已经够了,狛枝微笑地看着从没催促过他的对象。

  “虽然是你没什么兴趣的话题,现在的我能充分理解到被毁坏的希望之峰学园那群疯狂实验者栽培希望的心情,才能毫无疑问是世间十分具有价值的东西,已经不在了的那些才能者所遗留的技术仍能持久地为了希望运用到未来的世界。”

  “为了希望?”

  对方的声音毫无起伏地询问。

  “但我还是把那一注压在平凡人的身上…这次得到的结果会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狛枝没有回答问题地擅自说着自己的话,站起身,朝对方走去。


  下次实验结束,这段相遇的短暂记忆就会从两人心中消失。那时候船也该到了吧。

  自己的计划也终于进行到最后一环。从始至终都是为了希望的结果。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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